图片由张向广提供
名城网讯(漯河日报全媒体记者 尹晓玉)提到海员,很多人羡慕他们环游世界的潇洒,羡慕他们乘风破浪的豪迈,羡慕他们与蓝天白云、海鸟浪花为伴的浪漫。也有人觉得,海员远离陆地和家人,在茫茫大海上一漂就是几个月,不仅孤独寂寞,还要直面惊涛骇浪和海盗的危险。
那么,海员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呢?近日,记者采访了家在漯河市区的海员张向广,请他为大家揭开海员这个职业的神秘面纱。
连续8年船上过年
大年初一仍在航行
作为出生在豫中南农村的“70后”,张向广在成为一名海员之前,只在电视、电影、书本上见过大海。如今,蓦然回首,26年的海员生涯中,他去过30多个国家或地区,“足迹”遍布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
47岁的张向广,家住市区受降路附近一小区。1992年,他成了一名海员。目前,张向广所服务的清平山轮,正在菲律宾附近海域漂着。他大概到2019年2月才能回到漯河。近日,通过微信,他向记者讲述了26年的“海上生活”。
张向广在轮船轮机部工作,主要负责发电机、造水机(海水淡化设备)的日常维护。他每一次出海,大概要8个月左右才能回家休息。他出海时间最长的一次,是1996年12月26日上船,1998年3月9日离船休假,在船度过了大约14个月。2009年,他在家过春节。之后,连续8年春节他都是在海上过的。
“去年8月,按照规定我应该离船休假,但我连续8年在船上过春节,就向公司申请多跑一航次巴西,到11月休假,去年算是在家过了春节。”张向广告诉记者,海员在船上工作、生活时,没有什么过节的概念,即便是大年初一也不会休息,仍然在航行中。
吃不好睡不好
普通船员月薪过万元
海员的工作是不是真如外界想象的那般风光?
张向广说,总体来说,船上的生活是比较辛苦的。
张向广工作的机舱属于封闭式环境,温度45℃左右,闷热难耐,进入机舱工作十多分钟全身就湿透了。遇到风浪时,餐桌上要铺一张湿过水的布才能放饭碗,不然碗会滑落到地上。风浪大时,晚上睡觉能把人从床头摇到床尾。吃的更不好。船上储存的青菜,最多吃20天左右。为了让船员能吃到青菜,厨师会把一部分青菜先煮一下再存放起来,吃的时候拿出来炒。这样做出来的青菜,很难吃。船上储存较多的是土豆、白菜、萝卜、冬瓜等能存放较长时间的蔬菜。
“在船上真的是吃不好睡不好。虽然比较辛苦,但是海员的收入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普通船员每个月的工资一万多元,船长月薪四五万元。”张向广说。
海上手机没信号
母亲去世5个月才知道
船在大海中航行,船员手机经常没信号,有时可能一个多月手机都没有信号,完全跟外界失去联系。
“那种孤寂,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张向广说,一上船海员的生活就基本和陆地脱节了。如果跑长航线,就有更长时间跟家里联系不上。比如去巴西,要一个多月才能用微信和家里联系上。跑东南亚的话,“失联”时间会短些。比如菲律宾,一个星期就能跟外界联系上。
因为跟家人“失联”,曾给张向广的人生带来许多遗憾。
“2013年3月,我母亲病逝。当时,我正航行在去往美国新奥尔良的途中。茫茫大海,手机没信号,家里联系不到我。父亲给公司打电话说了情况,但领导和家人考虑到我人在船上,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家,怕影响到我的工作和安全,就没给我发报。5个月后,船从美国回到中国,我回到家,才知道母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当时,我随她老人家去的心都有。”张向广说,这是他人生最大的遗憾,一想起来就不自觉地流泪。
健身“逛街”看电视剧
闲暇时间乐趣自己找
苍茫大海上,海员工作之余怎么打发闲暇时间?
张向广说,基本上就是看看手提电脑里的电视剧,到健身房打打乒乓球,跑步机上跑跑步。
“晚饭后三五成群地去‘逛街’,是最幸福的时光了。所谓逛街,就是从船的生活区走到船头,来回走几圈,边走边聊天。”张向广说,船到国外目的地抛锚、等靠码头的日子里,船员们就去钓鱼,晚上坐在一起吃鱼喝酒。吃不完的鱼腌制一下,再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星期左右,然后包装好放船上冰库冷冻,回国后寄给亲戚朋友。
张向广说,做海员还是有额外福利的,可以欣赏世界各地的美景。船到目的地了,可以上岸看看这些国家、地区的风土人情。还可以去超市逛逛,为亲人朋友带些大洋彼岸的礼物。
“有的国家,比如美国,外籍海员不能办理登陆签证,所以到了美国之后上不了岸,有时候4个月都不能下地走路。所以,我退休之后,就想好好地在地上走一走。此外,我还打算参加一些公益活动,比如给社区的孩子们讲讲异域风情。”谈到对未来的打算,张向广满怀期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