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继红
桂林,一座青山绿水环抱的城市,日子在这里不疾不徐,如漓江水那样静静地流淌。
我们到达的时候是黄昏,第二天一大早,一个人去了住处附近的菜市口。有人说,要了解一座城市的真正内涵,首先要去的就是菜市场。新鲜的黄皮果和油豆腐,各种新鲜的食材都有卖。最奇怪的是癞蛤蟆和螃蟹及各种鱼类一起陈列叫卖,且卖得很快。
桂林人早上喜欢吃米粉,米粉店鳞次栉比。去了一家30多年的老字号米粉老店,门脸儿平常。来这家店吃的都是老主顾,还有很多像我们这样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好多人为了吃上一碗这家的米粉,要穿越半个城市来排队。坐在店门口90多岁一脸老年斑的老爷子,是曾经的老板,现在也是这家店最好的活字招牌。这里的米粉分两种,宽的切粉,窄的米粉,可以带汤,也可以不带汤。一家米粉店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店家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熬制卤水。一碗看似平常的米粉,熬制卤水需要30多种香料,再加上猪脊骨,用煤炉子大火烧开小火收汁熬上半天;米粉里面放的豆子则是现炒现吃,五花肉要经历大火、小火、三炸,中间还要用小竹签把肉捅出一个个小洞,炸出来才会猪皮焦酥、肉质嫩滑。一份米粉切好后,切几片五花肉,放一撮炒黄豆,再加上少许葱花、酸豆角、泡椒、辣椒油,好吃得简直要让人吞掉舌头。
桂林除了米粉还有许多其他特色的小吃:艾叶小糍粑、天下第一饼、桂花糖水、椰汁甘蔗汁,还有油茶和冰凉粉。油茶里面放了姜、大蒜、花生、米花和葱花等,可以除湿祛风。冰凉粉则是熬好的凉粉快,再加上黄糖、醋和薄荷精油,喝上一口酷热全消,凉爽直达每一个毛孔。朋友说,这边人喜欢吃黄糖,冷饮还喜欢放薄荷。
我们游览的第一站是桃花江。朋友就住在桃花江畔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区,窗外是山,楼下是水。推窗远眺,桃花江江水清澈,江上的壮乡标志木桥在暮色中静默。第二站是漓江。正午的江边空气清新,绿荫如盖,漓江就跟睡着了似的,静谧幽然。午睡醒来一脸懵懂的小囡囡,身姿妖娆的男舞蹈教练,卖冷饮的大学生,跳交谊舞和打太极的白发老人,还有背包的外国游客,三三两两在绿荫下停留、小憩,给江边平添了几许妩媚和动感。坐船畅游江上,江水碧绿,远处象鼻山若隐若现。正可谓“漓水清澄,一篙点翠,十里青山如画。烟柳依桥,风帘雾幕,嘻嘻船叟游娃。云树绕堤沙,碧浪翻霜雪,龙舟争发。渔歌互答,竹筏任漂,神仙家。”朋友说,如果是晚上,则有另一种盛况,更胜白日。
第二天,慕名去了在抗战时期美国第十四志愿航空队秧塘机场指挥所旧址上建设的飞虎队遗址公园。飞虎队是美国援华志愿航空队的美称,属于中国空军建制。据史料记载,飞虎队在一年多时间里,出动飞机达千余架次,对日军军事目标进行了多次打击,先后击落敌机279架。如今,我们在遗址公园还能看见一些飞机掩体,当地人称为“飞机窝”。据说,以前存在很多,随着城市建设,目前已经所剩很少了。
正午的遗址公园寂然无声,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如今,只有遗址中心静静停泊着一架历经沧桑的战斗机,还在默默诉说着当年中美两国人民联手与日本法西斯作战的历史。
桂林是一个慢节奏的城市。自古以来,被冠以“山水甲天下”的这座城,是很多都市人逃离喧嚣的诗与远方。市井中一条条不知名的古巷和一碗地道够味儿的米粉,一家家朴素不起眼的酸店、烧鹅店、漓江、象鼻山、独秀峰、大榕树……这个城市的美景和美味都让人念念不忘。勇敢的人不是不害怕,而是怕也要向前走;闪亮的人生不是未经黑暗,而是在黑暗中也努力燃起一道光。一座城市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