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
萧红 著
□王 鲜
“有一座城,我来过,便再也不曾远离;呼兰河,那是我一生的希望与憧憬。”女作家萧红在自己创作的长篇小说《呼兰河传》中这样写道。小说以作者童年生活为叙事线索,将孤独的童年故事串联成文,生动形象地反映呼兰河这座小城当年的生活百态、社会风貌、无情揭露并狠狠鞭挞了中国几千年的封建陋习形成的毒瘤,以及这毒瘤溃烂之后给劳苦大众所造成的瘟疫般的灾难。
有文学评论家说萧红所著的《呼兰河传》是中国现代文学“最美好的收获”之一,读完这部书后,我深以为然,被萧红的才气深深折服。萧红的《呼兰河传》将批判的锋芒指向了北方土地上芸芸众生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这一深隐的文化层面。书中再现了东北小城卑琐平凡的生活与民众得过且过的精神状态,她描写了严冬封锁的大地,裂着吓人的大口。在简陋逼仄的呼兰河城内,在从南到北长度为五六里的东二道街上,一幕幕生活的悲喜剧持续上演着:染缸房里两个年轻的学徒为了争街上的一个妇人,其中的一个将另一个按进染缸里淹死了;卖豆芽菜为生的王寡妇其独生子到河里洗澡不幸淹死,王寡妇从此也疯了;两个在豆腐坊里做工的伙计打仗,打断了拉磨小驴的腿,致使拥有毛驴的妇人哭瞎了眼;老胡家的团圆媳妇随意被婆婆殴打,等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婆婆家又怕她死了,变着法子“拯救她”,赶鬼,跳大神、吃偏方、看香,最终都不见效,甚至把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扒光衣服,尽最大努力救了,但活泼可爱的团圆媳妇还是被愚昧的思想与无情的社会摧残致死……荒凉寒冷的东北大地,面对一群对生命极度漠然的人们,“满天星光,满屋月光,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满含悲悯情怀的萧红发出这样的感叹。
《呼兰河传》这本书中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阅读时却能够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萧红一定是在生活中进行了仔细体验和思考,才写出这样的好作品。或者,文学的最大魅力在于,它使人置身其中,难以忘怀。很难想象,萧红是如何在那样极其动荡的年代,用如此看似轻松的口吻向读者叙述她童年时期在呼兰河的生活场景。这样的生活明明充满了悲剧,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可是,在她的生花妙笔下,却是非常“轻快”“明亮”的。这种对比鲜明的反差,发人深思,却更显示出当时社会生活的悲苦,更加摄人心魂。或许这样才是一本回忆式小说最精彩独特的地方。
著名文学批评家夏志清先生在一次访谈中曾说:“《呼兰河传》是永远的经典。”的确,萧红是在用整个生命来抒写整部小说的。在创作过程中她始终坚持着文学的独立,不受限于特定的时代意识形态。这部动人的作品,也是她最后的祭献,给人间,给故乡、给记忆。她在文字与创作中找到了生命飞翔的翅膀,带着她的灵魂飞向她憧憬的碧水蓝天之间,演绎着生命的本色……
总之,《呼兰河传》是一部意味隽永的经典文学作品,具有独特的社会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所以,在阅读中不妨让速度慢下来,细细体味作品丰富的思想意蕴、舒缓自如的叙述调子,以及氤氲于美的文字中的迷人的味道、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