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亚鑫
前天爷爷的周年祭日,我们都回家了。爷爷,那个疼爱我,我也疼爱的老人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我们14个年头。
本打算回去跪在坟前痛哭一场,借着肆虐的眼泪,释放梦里的想念。由于某种原因,我未能如愿,只有回家了。这次是真的回家了,一别多年的家。一个尘封了记忆和故事,也被时间尘封了13年的家。
以前,每次回来只能在大伯家落脚,吃了午饭就匆忙离开。每次回来,我和妹妹一定会推开家里厚重的大门,走进荒芜的院落,走进阴暗湿潮的屋子,打开曾经视如珍宝的抽屉,翻看褪色相册里发黄的旧照片,爱不释手贴着贴画的日记本,哼唱歌词本里字迹已经模糊的稚嫩儿歌,温热的眼泪在眼眶里泛起岁月的碧波,荡漾着驶入我们的童年。记不起哪年哪月哪日的一束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把童年照成金色。
每一次,都是短暂的停留,片刻的留恋,匆忙地离开。
每一次离开,都会带走一两样东西,或是装饰过美好童年的粉色发卡,或是杰伦的一盒被我们搞得因缠带而废弃的磁带,只不过歌词里有蜗牛和稻香,给过曾经的年少无知很多勇气和力量,青春彷徨时的一线光明和希望。
奶奶走得早,爷爷去世后的第二年,我们一家人离开了老家,各奔东西。爷爷奶奶的去世似乎让家变得没有牵挂,所以我们走得很干脆。可随着时间流逝,年岁渐长,老家越来越让人牵挂,成了深深的牵绊。
前不久,爸爸多年的心愿落地,一个人在家忙活5个多月,一点一滴,一砖一瓦构建他对家的真挚怀念和热切渴望。
院落里虽然还堆放着早已派不上用场的旧农具、大水缸,以及乱七八糟的杂物,但丝毫阻挡不了妈妈对院子美好的畅想,妈妈说农具不能丢,她要用它们把院里的空地开垦成小花圃和小果园,还要在大水缸里种荷花。孤单了13年的银杏树现在枝繁叶茂,去年就果满枝头,听到妈妈要给它呼朋引伴,翠绿的叶子像极了娃娃们高举的小手,在明媚的阳光里欢快地鼓掌。
这里不仅有我和妹妹的念想,还有爸妈的念想。就像爷爷门前的断墙,是那一辈人留下的足迹,多少次风雨后,总会被岁月的风霜留下一丝痕迹,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