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人 崔津源
暑假里,我又看了一遍《三体》,和上次一样仍是持续不断、经久不息的强烈震撼。刘慈欣精湛的描写、缜密的逻辑,将一个又一个美妙的故事连接在了一起,所表达的情感也很复杂深刻。
理性与爱
失去爱情的罗辑研究宇宙社会学发现了黑暗森林法则,他放弃了自己的小爱,选择了沉默与理性:“我向三体世界说话。”沐浴了几十年的爱的程心,坚守着爱;职业狂维德,坚守着冷酷。维德让未来成为全太阳系的阶梯计划变为现实,但无情冷酷的他为了自己的目标“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他为了阶梯计划杀掉了瓦季姆,又为竞选执剑人不惜向程心开枪,为研制曲率驱动飞船用反物质子弹威胁着全世界。
程心两次处于仅次于上帝的位置,却两次以爱的名义把世界推向深渊。第一次她抱着一个婴儿,听着婴儿妈妈的赞扬:“她是圣母玛利亚,她真的是。”选择去竞选执剑人。三体不再畏惧这个外表温柔,内心善良的爱的化身,将地球引力波发射台全部摧毁;第二次她又反对维德为了曲率驱动飞船对抗全世界,使人类失去最后逃亡的机会。
人性中美好的东西有时候或许是一种累赘。正如: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有舍才有得,引人深思。
应尽的责任
章北海,以拯救人类为己任,背叛着全世界,擅自将自然选择号驶出并逃亡,才使地球舰队保留下五艘。这五艘仅有的星际飞船共同建立起新政权——地球星舰文明。在人类真正流落到太空之后,极权只需五分钟,人们在五分钟内团结起来,相互依靠。在不得不自相残杀的时候,章北海愿意承担反人类罪,愿意牺牲多数,存活少数,他对东方延绪笑着说:“没关系的,都一样。”一个合格的军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责任。在万有引力号和蓝色空间号的公民大会上,同意发射三体星系位置电波的公民战胜了少数人,他们虽然逃亡成星舰文明,但是仍尽了太空军的责任,尽了人类的责任,保护了地球文明。而在我看来,叶文洁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她虽历经劫难,对人类失去信心,但她不能因此就暴露自己以及几十亿人的位置,使几十亿人处于危险之中。
岁月
《三体》系列中从公元纪年到危机纪年,到威慑纪年,再到广播纪年,最后到掩体纪年, 太阳系二维化。一个接一个的故事,是一代又一代的人。从叶文洁发射电波回复时的“这是人类的落日”,到太阳铺在二维的巨画上;从叶文洁向罗辑提示宇宙社会学,到罗辑对程心说“这不怪你,孩子”,从章北海不顾东方延绪的劝阻执意进行前进四逃亡,到章北海一边像父亲一样回头冲东方延绪边微笑着说“没关系的,都一样”,一边启动着次声波导弹自毁模式;从丁仪研究“水滴”——强相互作用力探测器的“傻孩子,快跑”,到他的学生白艾思面对“纸条”二向箔的“别傲慢”;从大史的“虫子从来没有被真正消灭过”,到白艾思的“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从开始二维化时白艾思的“各位不要沮丧,太阳系内没有人能逃脱”,到罗辑的“哦,要进画里了,孩子们,走好”……岁月见证着人类的努力与觉悟。
程心与AA作为唯一两个逃逸出二维化的太阳系的人类,承载着全人类的希望,飞向云天明送给程心的恒星系。关一帆与程心不幸被困在低光速黑洞——黑域中十几天,外面的世界已逝去一千八百九十万年。程心错过了与云天明的约会,错过了一千八百九十万年。时间是最狠的东西。岁月让太阳系变成凡·高的《星空》,让地球文明稍纵即逝,让程心与云天明又一次留下遗憾。
在岁月面前,人类是如此不自量力;而在歌者面前,人类又是那样不堪一击。歌者即宇宙中的清洁员,清洁那些不经意或刻意暴露坐标的文明。歌者作为一个最低级的清洁工,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漫不经心地将任意在他眼中的低级文明消灭掉。而高级的清理工——种子的长老则去做更加重要的事。这足以证明地球文明之渺小,人类之渺小,我们何不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呢?让我们且行且珍惜吧。不仅如此,地球抵抗军的不屈与抗争令我动容;人类的无知与傲慢令我惋惜;人性丑陋的一面令我惊异;罗辑面对死亡的从容令我敬佩……浮躁时,翻一下三体,能让自己冷静理性地面对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