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哲
在“学习强国”每日答题中曾出现过这样一道考题:人生若只如初见,_______?看到它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脱口而出答案: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是我在上学时非常喜欢的纳兰容若的一首词作《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当时年龄小,似懂非懂,只是囫囵吞枣地读了几遍,并未真正领会其中的精髓和意境。前段时间,我又一次拜读了《纳兰容若词传》这本书,认识了这位传奇词人——纳兰容若。
有这样一种人,他似乎生来就被我们所钟爱,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吝于用最美好的词汇去描绘他,去赞美他无与伦比的才华。仔细想想,纳兰容若不正是如此吗?即使他早已离我们而去,却依然痴迷于用最美好的词去形容他,感叹他短暂的一生,我想“浊世翩翩佳公子”应是最恰当的描述了。
纳兰容若是康熙年间名噪一时的重臣明珠之子,幼有词才,又聪慧过人,勤于修文习武,天之骄子的纳兰容若,纵使顺风顺水,却也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挫折,十九岁的纳兰容若因为寒疾错失殿考机会,心境低落,郁郁寡欢,于是写下了这首《采桑子》:“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尽娇红……”即使如此,在其后的两年中,他一边研读,一边主持编撰了一部儒学汇编——《通志堂经解》,更编著了《渌水亭杂识》。
康熙十六年,纳兰容若踏进官场,成为乾清宫的一名御前侍卫。从此,他跟随在康熙的身边,北上南巡,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天此声。”一个满腹乡思,一腔愁绪的纳兰容若跃然纸上,虽有忧郁之气却散发出一股豪迈的欲报效国家的慷慨之气。出生在官宦世家的他,却以自己的才华征服文坛,他有着最纯正的儒生灵魂,汉文化早已深入骨子里,一句:“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那是一颗高傲的心。
有多少人最先记住纳兰容若词,便是那句:“一生一代一双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道出少年纳兰对初恋表妹的心声,但“宫墙柳,爱别离”,从此“争教两处销魂”。
时光流转,纳兰容若20岁时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第一位妻子卢氏,据说卢氏“生而琬娈,性本端庄”,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十分恩爱美满,但天妒红颜,三年后卢氏因难产香消玉殒,幸福瞬间化为烟云,从此“魂断青衫泪湿红烛,泪咽却无声……一片伤心画不成。”纳兰对亡妻的这片真挚情感,即使在今天我们在品读之时依然为之潸然泪下。后人提及纳兰容若,最常用的八个字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所以才有了大家都耳熟能详的那首《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对正室卢氏多么深情,就对妾室颜氏、红颜知己沈氏多么愧疚,于是就有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多变。”
除了对爱情执着,容若对朋友也非常真诚,他是满族显贵,却将汉文化运用得如此精深灵动,一方面得益于他所交的朋友们。他不流于俗世,不论出身功名,只要是有才气的有志之士,志同道合的人,他都视为好友,看作今生知己。容若对待朋友真诚无假,为朋友两肋插刀,仗义疏财,所以有了一生至交顾贞观、朱彝尊、严绳松、姜宸英等人,雅聚渌水亭,滔滔天下,知己已得。
著名学者王国维给予纳兰容若极高的赞扬:“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上苍终究是舍不得在人世间太久,短短三十载便将其召回,生命在容若这里如此之轻,又如此之重。
从此,世间再无容若,他留给后人的除了无尽的哀伤与惋惜,更有那部无比珍贵的《纳兰词》,让后世的我们可以尽情领略文化瑰宝,带着自己心中的纳兰容若,梦回清朝。
(作者系郾城区实验幼儿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