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的话
《水韵沙澧》文艺副刊是漯河文艺爱好者的一个精神家园。本刊的宗旨是一如既往地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更多、更美的精神食粮,为传播先进文化不遗余力,并在这个过程中推出更多的新人新作,为我市的文化建设备足后劲。因此,我们将对那些有创作潜力的沙澧写手加大扶持力度,对水平较高的作品将集束刊发;也会不定期推出各类体裁、题材的专版,甚至会推出个人专版,并为其举行作品研讨会等。敬请关注。
■特约撰稿人 邢德安
认识赵根蒂,缘于三年前的一次下乡采风活动,由于彼此还不是太熟悉,一路上也没过多的交谈。不过,从他那不多的话语里听得出来,他是一位文学造诣颇深,且思维敏捷、情感细腻的人。之后,随着交往机会的增多,我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因为勤奋,他不断有佳作见诸报端。我们都是文学爱好者,又同在漯河日报社水韵沙澧读书会微信群里,所以,读他的作品也慢慢多起来,其文风诗韵渐渐融入我的心间。
赵根蒂自1998年起,开始在《漯河日报》文艺副刊上发表作品,那时主要写散文,后来又开始诗歌创作。无论是散文还是诗歌,他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浮夸奢华,不趋炎附势,不追求高大上,总是从身边最普通的那些日常琐碎着手,总是从那些最普通、最平凡的人和事写起,于小处见大。
很多时候,在别人看来不过是生活中一件平平淡淡的小事物,但在他诗中,却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与扩展。那些深邃的哲思和感悟,就在这些土得掉渣、不值一提的事物上一挥而就。
在《清晨起来洗杯子》一诗中:“夜还在窗外没醒/茶栅上一只茶壶、两只茶盅/有点像咱俩静静地坐着/从昨宵一直聊到天明/还有些普洱/微微的红在杯底/是一些没尽兴的话语/尚在燃烧……”寥寥数语,一幅恋恋不舍、深夜品茗的画面就生动地浮现,次日洗杯时,却又由杯底普洱的残红联想起老友的深情厚谊。
《蒲公英》一诗,是他晨练回来穿过早市时,看到街边有人在卖蒲公英,不由想起自己患咽炎时,常喝母亲挖的蒲公英泡的茶水而康复的细节,怀念母亲的同时,也得出“尘世躁浮、风邪气浊/也许正需几棵蒲公英/清热解毒、消炎去火”的生活结论。
诗歌《小城风景》中:“环卫工人们聚到一起来/蹲坐成橘红的‘一’字……他们坐在街边/给这个热闹的小城/浓墨重彩地画了一笔。”他没有用“城市美容师”和“靓丽的风景线”这些惯用词语来形容城市环卫工的辛苦劳作,而是用“蹲坐成橘红的‘一’字”、吃早餐”给小城“浓墨重彩地画了一笔”,就道出了环卫工们每天吃着简单的早餐,不怕脏苦累、无怨无悔的奉献精神。
散文《心怀锦绣》通过一些看似普通的仙人类植物绽放的美丽花朵,赞颂了那些在平凡工作岗位上的老师和其他劳动者,随遇而安,努力工作,不求闻达,“只要在阳光下努力的生长,时光终会给它们一件最美的衣裳”。
散文《白鞋之悟》,是他通过白鞋的穿与洗,用一些方法来保证白鞋不致发黄的一件生活小事,揭示出如何保持人品温润高洁的哲理。《板凳人生》是他在晨练时,看到一位朋友随身携带了一把小板凳,就想到了人生的奔波劳累中,要且走且休且欣赏一路的风光,方可体味美好生活的真谛。
散文《空姐不空》一文中,一改大家对美丽空姐的世俗观念,通过飞机上空姐辛苦而热情周到的服务,使读者明白,其实漂亮的空姐也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劳动者。
有些事,有些人,虽然那么平凡,却更真实,更贴近生活,更能引起读者共鸣,更能深入人心。他的诗与散文大多都是如此得来,日常生活场景中的细小情节,底层草根普通而平凡的生活与工作片断,蕴含着发人深省的生活哲理。
他写得最多的题材是大自然。万水千山、一枝一叶总关情,他本人也特别喜欢山水花草,常感觉每一株花草都如一类人、一种品格,映照出世人真实的生活。
春来时,“我就在窗外轻喊紫玉兰/来时,一定要花枝招展/别辜负了/我痴心一片”。夏到来,他心里的话被“高高挂起的红色小喇叭/迎着风、唱出来”。秋风里,“这落日余晖里宁静美好的五角金星/其实并不在意/还能不能结上几只南瓜”。冬日里还是一场大雪更美,“太阳熄了光阴/天空呼呼啦啦/拉一层厚厚的棉被盖上/世界就安静了/醒来后/人间起死回生/从零开始/人之初/性本善”。
他说散文与诗歌相比,他更喜欢用诗歌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中的细小片断,散文写来需较多篇幅,但诗歌用寥寥数语即可表达。他常在生活中截取一个小画面,蕴酿成一首诗,让人读后觉得心里有,却没想到原来哲理就在这细小而简单的生活里。比如《高枕》:“睡觉时/我要垫一个高些的枕头/才觉得舒服/才没有了那种一头栽下去的感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高枕无忧/我只是想在尘世行走/总忍不住低头哈腰/那么在梦里/就昂首挺胸活着吧。”活在世俗,我们难免为了生活摧眉折腰,不得开心颜,在梦里,我们都希望自己能昂首挺胸地活着,他写出了大多数人内心的真实渴望。
他把写作看成生活的一部分,有感而发,记日记一样写下来,最不擅长命题作文。他投稿和发表过的作品,在他写过的文字中只占很少一部分。他以独自开在阳台上的《韭菜莲》自喻:“要放假了/这一周/它只能默默无闻/独自芬芳了/不过/我知道/它才不会在乎自己的美丽/有没人喝彩/是发表在田野/还是窗台。”
他的QQ空间名字就叫“心情日记”,在签名档里他写道:“我只是用分行的形式来记录我的平凡生活,是不是诗,且不管它。”他更多的分行文字只是一种生活的记录,是日常生活的实际写照,吃喝拉撒、油盐酱醋、街头巷尾、家长里短、风花雪月、学习工作、旅行参观等。他写完的文字,常会在文后附上几句当时的心情和背景,他说等老了后,翻看一下写过的这些文字,就等于回忆了这短暂的一生,或美好幸福,或辛酸忧愁,都如电影一样历历在目,这样的人生,应该也是自己比较满足的一辈子了。
他的作品很少有那种说教式的泛泛之谈,更多是类似于口语化的文字,却表达出了超出口语的内涵,是一种更接地气的正能量的传达。也许可以用“话糙理不糙”来形容他的诗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生活中的风花雪月,也正是这算不上高大上的作品,才更真实表达了他的创作态度和对生活的热爱。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赵根蒂道法自然的心情日记正是契合了这一法则,看似不经意间信手拈来,其实那都是生活中努力开出的美丽花朵。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个源头就是生活,生活就像是他笔下的马齿苋花:每天只需记着/请它们喝一碗清水/即使不给一点肥腥/它们也会仰起粉颈/一捧五颜六色的小脸/对着我笑啊笑啊/每一枝、每一天、都开一朵/晨起暮落,每天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