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梅
岁月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它在我的记忆里流出一股清泉,飘出一阵芳香。本周四就是腊八节,我嗅到了一碗小米干饭的清香之气,它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童年的那个节日。
童年时代,最大的愿望就是盼望着“腊八节”这天快点到来,因为这一天在父辈们的眼里是庆祝丰收的日子。劳累了一整年,该为全家做一顿丰盛而有意义的饭菜了。在当地流传一句俗语叫“腊八吃碗热干饭,来年富贵又平安”。
记得腊八节前一天,我们全家都很忙碌。父亲忙着担水劈柴,母亲则带领我们姐妹几个捡豆子。那个时候我家的“自留地”(荒废的土地)有好几处,父亲把它开垦出来后,到了农历五月,开始种植黑豆、红豆、黄豆、小红豆、绿豆、豇豆,虽然产的不多,但也足够我们熬制豆汤用上大半年。
腊八节这天中午,我们姐妹几个都争着去烧火,好让母亲腾出手来为我们再炖一锅猪肉菜。
只见母亲把一小盆黄澄澄的小米倒进铁锅内,添上半桶水,又把膨胀开的各种豆子倒进锅内,盖好盖子后用命令的口气对二姐说:“开始点火吧!把这七八种豆子放在一起煮,煮成一锅大团圆,就大功告成了。”末了又嘱咐了一遍,开始先用大火烧,再用小火慢慢熬,一边烧火,一边不停地搅拌,这样米饭就不会糊锅。到最后锅里一点水都看不到了,再停火一小会儿,掀开锅盖就看到一锅香喷喷的干米团了。
干米饭做好了,母亲用炒锅炖的猪肉丁和豆腐萝卜丁也熟透了。第一碗先盛给奶奶,奶奶笑眯眯地说:“这碗米饭真香,这些豆子入口即化,妙就妙在豆子和小米融在一起了。加上你母亲炖的猪肉菜也是恰到火候,今天咱算是过个幸福的小年吧!”
记得有一天我问母亲,平时怎么不做干米饭呢?母亲笑着答道:“这样做很费时间,况且咱也实在吃不起这碗干米饭。如果不是过腊八节,我们从来就不敢铺张浪费,过日子还得细水长流啊!”
转眼又到了腊八节,周末我特意用小米、枸杞、桂圆、白果、小红豆、黄豆、大枣、莲子、花生米、葡萄干等放进电饭煲内,添满一锅水来熬制八宝粥。刚好我的小女儿放假归来,她品尝后赞不绝口:“还是妈妈熬制的八宝粥特别有味道,真是人间美味呀!这哪里是粥啊,简直是用干果和豆制品组合的小型食品博览会。”
老公在一旁插话说:“现在时代变了,美食多了,你们这代年轻人啊,尽享清福了。”是啊,今非昔比,很平常的一碗腊八粥却折射出不同寻常的时代变迁。
一碗腊八饭,传承的不仅是一种美味,更是一家人团圆的美好。因为这是父母用温情和爱意在熬煮属于我们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