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行中发现生活的美好
——读汪曾祺散文集《慢煮生活》
《慢煮生活》是作家汪曾祺的散文集。与其说是一部散文集,倒不如说是一部记录自己有趣生活的回忆录。
这部散文集共分为五个部分:一花一叶皆有情;一茶一饭过一生;生活,是很好玩的;万水千山走遍;花枝一束故人香。
在这本书里,汪曾祺用诙谐幽默的语言,描述了他在生活中的所闻所见、所思所忆、所食所玩的一切美好。从作品里能够品味出来,先生对生活是热爱的,对于生活中遇到的烦心事是包容的,即便生病时也能用诙谐幽默的语言从容面对。这从他的语言中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貌。
说他幽默,比如,他在美国吃过的奶酪,书中他叫“气死”(英语chess),还没读完我就忍俊不禁;说他善良,当年他下放劳动中发现人的品行中的语言“了解一个人的品德并不难,只要看他的眼睛”,这在当时那个时代是不多见的。说他乐观旷达,小时候生“对口疮”时,衔了一颗蜜枣,就接受手术;还有生疟疾时“天呀天,似这等寒来暑往人难过”“古老又古老的疟原虫才跟我彻底告别”;还有牙疼时“幸灾乐祸地想:我倒看你疼出一朵什么花来”……他幽默风趣的话语随手拈来,在书中随处可见。都是他在慢行中发现的人性之美、之善、之感、之悟。
其实,现代社会的人往往都有这样的心理趋势:认为“快的总是好的”。行走要加快步伐,吃饭要加快速度,恋爱要加快进度,成功也想一步登天、一蹴而就。
有些人即使成名也要快,想“一夜成名”,更想“一夜暴富”……为什么我们不能俯下身来,按部就班呢?静下心来慢煮生活、慢煮人生,其实生活是很美好、很有趣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这个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人们只能宅在家里。我的生活也慢了下来,每天读各种各样的书,正如先生所说:“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对食物如此,对文化也应该这样。”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何尝不是如此呢?酸、甜、苦、辣、咸,尝遍个中滋味,人生也会变得更加丰盈。慢下来的日子里,我看了《橘子红了》《大宅院的女人》……静静地思考,体会人性之美和人性之善。
不擅长做饭的我,宅家几个月的日子里,跟着汪曾祺先生学做“塞肉回锅油条”,按先生要求一定要“凉锅慢火”,油温半热来炸,否则炸制出来的成品会发苦发黑。不好控制火候,我一再把火调小,耐着性子在“噗出、噗出”的油锅里炸着“塞肉回锅油条”,竟然炸得非常成功。爱人和孩子们吃着,都交口称赞,我第一次体会到把生活慢下来的快意。紧接着,我又自创“橘汁鸡”“椒叶面鱼”等菜品,受到爱人和孩子的夸奖。以前因为工作忙,对孩子们疏于陪伴,曾一度和儿子关系剑拔弩张。最近,儿子老是问我:“今天给我们做啥好吃的呢?”仔细想想,慢下来的生活真的不错,还帮我找回了亲情。
顾城曾说:“我多么盼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窗,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这是一种多美的意境?有时候我们只顾着往前走,猛然回头,已失去了太多太多……
就让我们把生活慢下来,发现一朵花、一棵草、一个人、一个社会的美好,如何?慢煮生活,慢煮人生。(韩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