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小时候都穿过妈妈手工编织的毛衣。换季的时候,整理衣橱,无意间在柜子底部,找出了一件红色粗线毛衣,捧在手里左看右看,这是我以前穿的旧毛衣,样式简单、手工编织,虽然有一点点“土”,但拿在手里,却感觉柔软温暖,散发着淡淡的香樟的气味。
我很喜欢这件毛衣,简单的花式,毫无奢华之处,一字领,袖子稍长,过了手腕。尽管毛衣的样式不够时尚,甚至有些寒酸,却是母亲亲手为我织的,一针一线总关情,被我视为生命中美丽无比的华服。
初三那年,我一直穿着这件毛衣,穿上它骑着单车去上学,阳光透过大树的枝枝叶叶,细碎地洒在身上,那是我的世界中最明亮的颜色。穿着它和同学们一起照了毕业照,穿着它上了高中,它像母亲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在我的身上。
还记得母亲为我织这件毛衣时的情景。那是一个秋夜,冷雨敲窗,半夜起来去厕所,看见母亲坐在灯下,披了一件旧衣服给我织毛衣,橘黄色的灯光下,母亲手指灵巧地舞动着,线团一点一点变小,变成了花样简单的毛衣,那种温馨的氛围,每每想起来便为之动容。
因为天气渐渐冷起来,母亲想尽早把毛衣织出来,所以夜夜坐在那里编织。母亲的身影,成了我寂寞无助时的回味,想起来便会有丝丝缕缕的爱意流淌在心中,温润着我少年的情怀。
多年之后,很多旧衣服都小了,送人的送人,扔掉的扔掉,唯独这件毛衣,我一直留着,尽管领口有些起毛,袖口有些破损,颜色也不如当初那般艳丽,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扔掉。它跟着我升学、参加工作、搬家,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那是母爱的绵延和见证,想起它,心中便会有一份踏实与从容,会伴着我走过长长的人生路。
那件红色的毛衣一直是我少年时心中的时尚与美丽,是久违了的真实与温情,会不间断跳出我的思维,会毫无理由地想念。
时光悄悄地流逝,很多东西都会随着岁月流走,但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心情,总有一些感觉,会沉淀在记忆的深处,无法替代,无法复制,无法舍弃。(王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