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四十五天吃疙瘩。”是说从清明起,数到小满时节,大约四十五天,小麦就接近成熟了。站在村口,南风一吹,就能闻到随风飘来的阵阵麦香。每到此时,等待一年的农民都有些焦急了,他们会从家里出来,翘盼农忙的到来。
最心急的要数布谷鸟了。以前收麦,追星逐月的,累死累活完全靠人力,天刚蒙蒙亮,布谷鸟就早早起来了,在窗前绕来绕去,伸长脖子,扯着喉咙,“大娘大娘起来吧”一遍又一遍地叫醒你。说来也怪,时代变了,布谷鸟的叫声似乎也跟着变了。仔细地听,竟也变成了好像是“人五人六,焦麦炸豆”的调子了。意思是说,虽然现在农民享福,已经使用大机器,不再没日没夜连轴转地劳作;但麦忙来临,不管你身在何方,也必定对老家麦田的丰收牵肠挂肚。
太阳也像是有点儿等急了,一个劲儿疯赶着;追赶的风,也在下面心急火燎地为小麦的最后冲刺加油助威。看那麦田,金浪滚滚,已铆足了劲儿,像要决堤的海;大街小巷,马达隆隆,已奏响了挑灯夜战的序曲;村口,道旁,桑杈起舞,镰刀嚯嚯,跃跃欲试。
母亲也有些坐不住了,这几天,不知在后边催我多少次了:麦忙了,赶紧去集上把农具都备齐了;忙天里要喝的啤酒、牛奶、饮料,要吃的瓜果、肉蛋、蔬菜也得抓紧了;毕竟,现在不是那个“下地回来一瓢凉水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年代,麦忙了,就像是过节,什么东西都得要买点儿。
青爷也着急了,看见人家收麦的东西都准备齐了,给在城里打工的儿子打了几个电话。儿子说,等他把那边的活儿忙完了,马上就回。
最着急的当是村里的小勇了。小勇一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妻子瘫痪在床多年,女儿又上大学,眼看就要开镰了,想着家里麦收的钱还没有着落,正在犯愁时,村里的第一书记来了,送来了慰问金,然后握着小勇的手说,“三夏”乡里成立了青年志愿者服务队,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到时说一声,连割带拉,今年的麦收,就交给他们了。
丰收在望,收获有时。愿我们都珍惜这收获的季节,珍惜养育我们的麦子和大地母亲。(张富存)